新生基金会总部的大堂宽敞明亮,落地窗外阳光灿烂,与许晚心中的阴霾形成鲜明对比。
前台小姐笑容甜美,丝毫看不出这栋建筑可能隐藏着骇人秘密。
“您好,请问有预约吗?”
前台小姐的目光在程巍和许晚之间游移。
程巍亮出警官证:“刑侦大队程巍,有些情况需要向周理事长了解。”
前台小姐的笑容僵了一瞬:“周理事长今天不在,去外地参加慈善活动了。”
许晚注意到她说话时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——典型的撒谎肢体语言。
“那真是太巧了。”
程巍冷笑一声,从手机调出一张照片,“这个人认识吗?”
照片上是周世荣的光头助理,金丝眼镜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光。
前台小姐的瞳孔微微扩大:“这是…陈助理。”
“我们找他也可以。”程巍收起手机,“他在几楼?”
“我…我帮您问问。”
前台小姐拿起内线电话,低声说了几句,挂断后勉强笑道,“陈助理说他在七楼等您。”
“走。”
程巍带着许晚进了电梯。
电梯上升的过程中,许晚紧盯着楼层按钮,心跳随着数字的增加而加速。
当电梯停在七楼时,她惊讶地发现这一层并非想象中的办公区,而是一个宽敞的展示厅,墙上挂满了基金会各种慈善活动的照片。
“程队长,久仰大名。”
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背后传来。
许晚转身,看到照片上那个金丝眼镜男子正向他们走来。
近距离看,陈助理约莫四十岁上下,面容斯文,嘴角挂着职业化的微笑,但镜片后的眼睛却冰冷如蛇。
“陈明,基金会行政主管。”他伸出手,“听说二位对我们的工作感兴趣?”
程巍没有与他握手:“我们是为林曼的案子来的。”
陈明的表情纹丝不动:“林曼?抱歉,我不认识这个人。”
“夜莺夜总会的歌手,三个月前失踪。”
许晚紧盯着他的眼睛,“昨天她的尸体出现在城东废弃工厂,手腕上有莲花胎记。”
陈明推了推眼镜:“这和我们基金会有何关系?”
“目击者称,林曼失踪前频繁接触基金会的人。”
程巍向前一步,“而且我们在死者身上发现了这个。”
他亮出手机里尸油瓶子的照片。这一次,许晚清楚地看到陈明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。
“这是什么?”陈明强装镇定。
“尸油。”程巍一字一顿地说,“据说是用特定方式从活人身上提炼的。”
陈明突然笑了:“程队长,您是在讲恐怖故事吗?我们基金会从事的是救助流浪者和瘾君子的慈善工作,您这些无端指控——”
“那就带我们参观一下你们的工作吧。”
许晚打断他,“既然周理事长不在,作为行政主管,您应该很了解基金会的日常运作?”
陈明犹豫了一下,最终点头:“当然,这边请。”
接下来的半小时里,陈明带他们参观了基金会的办公区、项目展示厅和捐赠物资仓库。一切看起来都光明正大,无懈可击。
但许晚注意到,每当经过电梯或楼梯间时,陈明的身体都会不自觉地紧绷。
“还有别的区域吗?”
程巍突然问,“比如实验室或医疗设施?你们不是有戒毒康复项目吗?”
陈明微笑:“医疗设施在另一栋楼,今天正在消毒,不方便参观。”
就在这时,许晚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:
“他在撒谎。B2层。电梯需要他的门禁卡。”
许晚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,她假装查看信息,悄悄将手机递给程巍。
程巍扫了一眼,微不可察地点点头。
“陈主管,”许晚突然指向窗外,“那是周理事长吗?”
陈明下意识转身,程巍趁机一个箭步上前,右手扣住陈明的手腕,左手已经抽出了他的手枪:“别动。”
陈明僵在原地:“程队长,你这是——”
“带我们去B2层。”程巍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现在。”
陈明的脸色瞬间惨白:“你…你怎么知道…”
“电梯。”程巍用枪顶了顶他的后背,“别耍花样。”
许晚从陈明口袋里摸出门禁卡,三人进入电梯。
当电梯开始下降时,陈明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“你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。”他声音发颤,“周理事长不是普通人,他背后有你们无法想象的力量…”
“闭嘴。”程巍的枪纹丝不动。
电梯停在B2层,门开的瞬间,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气味扑面而来。
许晚倒吸一口冷气——眼前是一条长长的白色走廊,两侧是透明的玻璃房间,每个房间里都摆放着医疗设备和手术台。
“这是…”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。
“实验室。”陈明勉强笑道,“用于药物研发,完全合法的。”
程巍推着他向前走:“带我们去主实验室。”
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,门上的标识让许晚浑身发冷:“特殊样本储藏室·一级管控”。
程巍用陈明的门禁卡打开了这扇门。
当灯光亮起时,许晚顿时觉得一阵头皮发麻!
只见数十个透明玻璃罐整齐排列在金属架上,每个罐子里都浸泡着一具女性尸体。
她们面容安详,仿佛只是睡着了,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苍白。
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每具尸体的右手腕内侧,都有一个清晰的莲花胎记。
“天啊…”许晚双腿发软,扶住墙壁才没有跌倒,“这些都是…”
程巍的脸色铁青,持枪的手微微发抖:“我妹妹在哪里?”
陈明咽了口唾沫:“程队长,冷静点…我们可以解释…”
“她在哪里!”
程巍的怒吼震得天花板都在颤抖。
陈明颤抖着指向房间尽头的一个较小容器:“那…那边是新一批样本…”
程巍冲向那个容器,许晚紧随其后。当看清罐中女子的面容时,程巍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,跪倒在地。
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,眉眼与程巍有七分相似,长发在防腐液中轻轻飘动,宛如水草。
她的手腕上,莲花胎记清晰可见。
“程雪…”程巍的声音支离破碎,“五年了…我找了你五年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