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堕胎阴谋(1 / 1)

照片边缘的塑封膜硌得指腹生疼,林晚晴盯着画面里顾言深覆在苏梦璃小腹上的手,那只曾无数次温柔抚摸她长发的手,此刻正以保护者的姿态宣告着另一个生命的存在。走廊顶灯的光晕在照片上投下细碎的阴影,像撒了一把冰冷的盐粒,腌渍着她早已溃烂的心脏。

“晚晴姐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苏梦璃的声音带着哭腔,膝盖一软就想往地上跪。

林晚晴侧身避开她的触碰,将照片扔回她脸上:“解释什么?解释你们昨晚在酒店庆祝‘普通朋友’的纪念日?还是解释顾言深的手为什么会放在你肚子上?”

苏梦璃接住照片,泪水砸在光滑的相纸上晕开一小片水渍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和言深哥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什么?”林晚晴逼近一步,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,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,“只是在酒店泳池边讨论工作?还是只是借他的手暖暖肚子?”

她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冰碴般的寒意。苏梦璃被问得哑口无言,嘴唇哆嗦着,眼圈泛红,又摆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。从前林晚晴最吃她这一套,可现在只觉得无比讽刺。

电梯“叮”地一声打开,顾言深的身影出现在轿厢里。他穿着深灰色羊绒大衣,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,看到走廊里对峙的两人,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。

“怎么回事?”他快步走过来,自然地将苏梦璃护在身后,目光落在林晚晴身上时带着明显的不悦,“晚晴,你又在闹什么?”

“我闹?”林晚晴笑了,笑声里裹着破碎的玻璃碴,“顾言深,你看看这是什么?”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照片,狠狠砸在他胸口。

顾言深接住照片,脸色微变,但很快恢复镇定:“你跟踪我们?”

“跟踪?”林晚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,“用得着吗?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,把我当瞎子还是傻子?”

苏梦璃躲在顾言深身后,肩膀微微颤抖,声音带着哭腔:“言深哥,不是这样的,是我……是我主动找你的,你别怪晚晴姐……”

“你闭嘴!”林晚晴厉声打断她,“这里没你的事!”

“林晚晴!”顾言深的声音陡然拔高,眼中闪过一丝狠戾,“梦璃身体不舒服,你别吓着她。有什么事回家说。”

“回家?”林晚晴看着他护着苏梦璃的姿态,心脏像是被钝器反复捶打,“哪个家?是你和她缠绵的酒店套房,还是我守了三年的空壳别墅?”

顾言深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,他抓住林晚晴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:“跟我走!”

“放开我!”林晚晴用力挣扎,手腕上的皮肤被勒出红痕,“顾言深,你弄疼我了!”

走廊里的动静引来了其他员工的侧目,有人悄悄拿出手机拍照。顾言深意识到不妥,松开手,声音冷得像冰:“你想在这里丢人现眼?”

林晚晴整理着被扯皱的西装袖口,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,突然挺直脊背:“我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,现在要处理公司内部的作风问题,有什么丢人的?”

她的声音清亮,穿透人群的窃窃私语。顾言深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苏梦璃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“够了。”顾言深压低声音,语气里带着威胁,“别逼我。”

林晚晴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,突然觉得无比陌生。这个曾经会因为她皱眉而心疼半天的男人,如今满眼都是对另一个女人的维护。她深吸一口气,转身捡起地上的公文包:“我还有事,没时间陪你们演戏。”

走过顾言深身边时,她闻到他身上除了古龙水之外,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。那味道很熟悉,是市中心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息。

林晚晴的脚步顿了顿,一个念头猛地窜进脑海——苏梦璃的小腹,顾言深的紧张,还有这消毒水味……难道苏梦璃真的怀孕了?

她没有回头,快步走进电梯。电梯门缓缓合上,映出顾言深扶着苏梦璃的身影,他低头对苏梦璃说着什么,神情温柔得像在呵护稀世珍宝。

电梯下降的失重感让林晚晴一阵眩晕,她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,指尖冰凉。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是陈墨发来的消息:“怎么还没到?我查到顾言深最近往私立医院转了一大笔钱。”

私立医院……消毒水味……苏梦璃的小腹……

这些碎片在脑海里拼凑出一个可怕的轮廓。林晚晴颤抖着回复:“我可能要晚点到,先去个地方。”

她走出顾氏大厦,拦了辆出租车,报出市中心医院的名字。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:“姑娘,去医院啊?看你脸色不太好,是不舒服吗?”

林晚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:“没事,去看个朋友。”

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,像她这三年支离破碎的婚姻。她想起去年体检时,医生说她子宫环境不太好,怀孕的几率比常人低。当时顾言深握着她的手说:“没关系,我们顺其自然。”现在想来,他恐怕早就知道苏梦璃的存在,甚至在等着她不能生育的那天。

市中心医院的白色大楼越来越近,林晚晴的心跳也越来越快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,或许是想亲眼证实那个猜测,或许是潜意识里还抱着一丝幻想——万一照片只是角度问题,万一苏梦璃只是普通生病呢?

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,林晚晴付了钱,站在门诊大厅的旋转门旁,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,突然有些犹豫。她怕看到不想看的画面,怕最后一丝念想也被彻底撕碎。

就在这时,她看到顾言深扶着苏梦璃从妇产科的方向走出来。苏梦璃脸色苍白,嘴唇毫无血色,一只手轻轻捂着小腹,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顾言深的胳膊,姿态亲昵又依赖。

林晚晴像被施了定身咒,僵在原地。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进来,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虚伪的光晕,像一幅精心绘制的恩爱画卷。

顾言深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,抬眼望过来。四目相对的瞬间,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随即迅速被镇定取代。他扶着苏梦璃的手紧了紧,低声说了句什么,然后加快脚步想从侧门离开。

“顾言深!”林晚晴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,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顾言深的脚步顿住,他没有回头,苏梦璃却转过脸,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笑容,随即又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,往顾言深怀里缩了缩。

林晚晴一步步走过去,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在敲鼓,每一下都落在她的心上。她停在他们面前,目光落在苏梦璃的小腹上:“她怎么了?”

顾言深避开她的视线:“有点不舒服,来做个检查。”

“什么检查?”林晚晴追问,目光锐利如刀,“是孕检吗?”

苏梦璃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,顾言深的脸色沉了下来:“林晚晴,你闹够了没有?”

“我只想知道真相。”林晚晴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她是不是怀孕了?”

顾言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正要说话,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病历夹从里面走出来,看到他们,径直走过来对顾言深说:“顾先生,苏小姐的情况不太乐观,宫外孕破裂的风险很高,建议尽快安排手术,切除一侧输卵管,否则会有生命危险。”

宫外孕……

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,在林晚晴耳边炸开。她怔怔地看着苏梦璃,看着她那只捂着小腹的手,突然觉得无比荒诞。这个处心积虑想上位的女人,连怀孕都怀得这么不堪。

苏梦璃的脸色更加苍白,她抓住医生的白大褂,声音带着哭腔:“医生,一定要切除吗?我还想生孩子……”

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”医生叹了口气,“你这次的情况比较严重,再拖下去会有危险。顾先生已经签过同意书了,你放心,手术很安全。”

顾先生已经签过同意书了……

林晚晴看向顾言深,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仿佛只是签了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。可她记得,当年她感冒发烧,医生建议输液,他都要反复确认药物副作用,生怕对她身体有影响。

原来不是他不懂得关心,只是他的关心从来不属于她。
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林晚晴的声音很轻,像羽毛落在冰面上,“苏梦璃怀孕,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?”

顾言深皱起眉头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也是刚知道。”

“刚知道?”林晚晴笑了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“刚知道就能立刻签手术同意书?顾言深,你当我还会信你吗?”

苏梦璃突然哭出声来:“晚晴姐,对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和言深哥是真心相爱的……”

“真心相爱?”林晚晴的目光像淬了冰,“真心相爱到怀上别人丈夫的孩子,还差点丢了性命?苏梦璃,你这是作践自己,还是觉得我好欺负?”

“够了!”顾言深将苏梦璃护在身后,眼神冰冷地看着林晚晴,“梦璃现在身体很虚弱,有什么事等她做完手术再说。如果你还有点良心,就别在这里刺激她。”

“良心?”林晚晴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,“我的良心早在你和她滚在一起的时候,就被狗吃了。”

她转身就要走,手腕却被顾言深抓住。他的掌心滚烫,和他冰冷的眼神形成诡异的对比。

“晚晴,”他的声音突然放软,带着一丝恳求,“算我求你,先回去。等处理完这里的事,我会跟你解释清楚。”

林晚晴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,心中冷笑。解释?还有什么好解释的?解释他如何一边对她甜言蜜语,一边和她的闺蜜苟合?解释他如何算计顾家的财产,甚至可能害死她的亲人?

“顾言深,”林晚晴用力甩开他的手,“我们之间,没什么好解释的了。”

她转身走向电梯,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,却又异常坚定。走廊里的消毒水味越来越浓,刺得她眼睛生疼。她想起第一次和顾言深来这家医院,是因为她急性阑尾炎。他守在手术室外,一夜没合眼,看到她出来时,眼圈都是红的。

那时他说:“晚晴,以后不许再让自己受委屈,我会心疼的。”

原来男人的情话,真的会过期。

林晚晴走出医院大门,正午的阳光刺眼得让她睁不开眼。她站在路边,看着车水马龙,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。去律所找陈墨?告诉他顾言深和苏梦璃的丑事,还有那个未出世就注定要消失的孩子?还是回家,继续守着那个空壳婚姻,假装什么都没发生?
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是陈墨发来的消息:“查到了,顾言深转的那笔钱,收款人是一家私人侦探所,专门调查女性行踪的那种。”

林晚晴的心沉了下去。调查女性行踪?是调查她,还是调查苏梦璃?或者……是调查那个给她发视频的匿名者?

她回复:“我现在过去。”

拦下出租车,报出律所的地址,林晚晴靠在椅背上,闭上了眼睛。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在医院的画面——苏梦璃苍白的脸,顾言深冷漠的签字,还有医生那句“切除一侧输卵管”。

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,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。这个孩子,会不会也像苏梦璃的孩子一样,得不到父亲的期待?甚至……成为他们争斗的牺牲品?

不,不会的。

林晚晴猛地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坚定。她的孩子,她会拼尽全力保护。顾言深欠她的,欠顾家的,欠她父亲和爷爷的,她都会一笔一笔讨回来。

出租车停在律所楼下,林晚晴付了钱,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那扇玻璃门。陈墨的助理看到她,笑着迎上来:“林小姐来了?陈律师在里面等你呢。”

林晚晴点点头,走到陈墨的办公室门口,敲了敲门。

“进来。”陈墨的声音传来。

推开门,陈墨正坐在办公桌后翻看文件,看到她进来,立刻起身:“脸色怎么这么差?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
林晚晴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,看着他关切的眼神,积压了许久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,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。

“他……顾言深和苏梦璃……”她哽咽着,话都说不完整,“苏梦璃宫外孕,刚在医院签了手术同意书……”

陈墨皱起眉头,递给她一张纸巾:“你看到了?”

林晚晴点点头,擦了擦眼泪:“我还看到他们的合影,顾言深的手放在苏梦璃小腹上……还有那个匿名视频,说我父亲的车祸可能不是意外……”

她语无伦次地说着,把这两天的震惊、痛苦和恐惧一股脑地倒了出来。陈墨静静地听着,脸色越来越凝重。

等林晚晴说完,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
“晚晴,”陈墨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而严肃,“你听我说,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。顾言深不仅在转移公司资产,可能还涉及更严重的问题。你父亲的车祸,还有你爷爷的死,都可能和他有关。”

林晚晴的心猛地一沉:“你是说……”

“我不敢肯定,但需要查。”陈墨递给她一份文件,“这是我查到的顾言深最近的资金流向,除了给私人侦探所的钱,还有几笔大额转账,收款方都是海外账户,很可疑。”

林晚晴接过文件,手指颤抖地翻看着。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,像一条条毒蛇,缠绕着顾氏集团的根基,也缠绕着她的神经。

“还有这个。”陈墨又递给她一份复印件,“这是你爷爷去世那天的用药记录,我托人从医院调出来的。你看这个,有一种药和他平时吃的不一样,而且剂量超标了。”

林晚晴看着那份用药记录,上面赫然写着一种强效镇静剂的名字,剂量是常规用量的三倍。爷爷有严重的心脏病,根本不能用这种药!

“是顾言深!”林晚晴的声音带着颤抖,“那天晚上是他喂爷爷吃的药!”

陈墨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:“晚晴,现在情况很危险。顾言深已经察觉到你在查他,那个私人侦探所很可能就是在查你。你现在不能回家,也不能回公司,太危险了。”

林晚晴抬起头,眼中含着泪水,却异常坚定:“那我该怎么办?就看着他把顾家的一切都毁了吗?”

“当然不。”陈墨看着她,眼神里带着鼓励,“我们可以反击,但需要周密的计划。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,还有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,“保护好你的孩子。”

林晚晴愣住了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?”

陈墨笑了笑:“你刚才下意识摸小腹的动作,瞒不过我的眼睛。晚晴,这个孩子是你的希望,也是你的软肋,一定要保护好。”

林晚晴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在这场背叛和阴谋中,陈墨的话像一束光,照亮了她黑暗的世界。

“我该怎么做?”她哽咽着问。

陈墨递给她一张银行卡和一把钥匙:“这是我郊外一套公寓的钥匙,你先去那里住几天,避避风头。这张卡里的钱你先拿着,不够再跟我说。我会继续查顾言深的证据,等时机成熟,我们再反击。”

林晚晴看着手里的钥匙和银行卡,眼眶发热:“陈墨,谢谢你。”

“我们是朋友,不是吗?”陈墨看着她,“而且,我答应过你爷爷,会帮他照顾好你。”

提到爷爷,林晚晴的眼泪流得更凶了。原来爷爷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,连后路都为她安排好了。

“我不能躲起来。”林晚晴擦干眼泪,摇了摇头,“顾言深还在公司,他会继续转移资产的。我必须回去,至少要稳住那些老股东。”

陈墨皱起眉头:“太危险了,他现在对你已经有戒心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林晚晴看着窗外,眼神坚定,“但我是顾家的人,不能退缩。”

就在这时,林晚晴的手机突然响了,屏幕上跳动着“顾言深”三个字。

两人对视一眼,陈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示意她接电话。

林晚晴深吸一口气,按下了接听键。

“你在哪里?”顾言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。

林晚晴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,声音却努力保持平静:“在外面办点事,怎么了?”

“梦璃的手术安排在下午三点,你……要不要过来看看?”顾言深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刻意的温柔。

林晚晴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,突然笑了。他这是在试探她,还是在炫耀他的“深情”?

“不了。”她缓缓开口,声音清晰而冷静,“我怕看到她,会忍不住恭喜她——恭喜她终于摆脱了一个不该有的累赘。”

说完,她不等顾言深反应,直接挂断了电话,拉黑了他的号码。

陈墨看着她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:“做得好。现在,我们该制定反击计划了。”

林晚晴点点头,将银行卡和钥匙放进包里,眼神坚定地看着陈墨:“我准备好了。”

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她脸上,一半在光明里,一半在阴影里,像她此刻的处境,也像她即将踏上的,这条布满荆棘却通往光明的道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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